8月27日,歷時8天的泰豪杯2004全國大專辯論會落下帷幕,最后的決賽在電子科技大學、暨南大學兩支代表隊之間展開,辯論題目是“生之恩重于養(yǎng)之恩”還是“養(yǎng)之恩重于生之恩”,電子科技大學最終奪冠。
然而,參加本次辯論會的不少專家附和了在決賽現場擔任點評嘉賓的學者余秋雨的觀點:“大專辯
論會的路子確實越走越窄,難以喚起觀眾的共鳴!
其實,為使大專辯論會能夠推陳出新,本次大賽的主辦者可謂傷透腦筋。比如,因為擔心觀眾覺得選手是在“背”事先準備好的辯詞,今年大專辯論會請來以往國際大專辯論賽的“最佳辯手”現場提問,問題力求“突如其來”,以考驗辯手的臨場發(fā)揮能力。本屆比賽還改變了評委“商量”認定獲勝隊伍的做法,而是現場打分,以分數決定勝負。
唇槍舌劍固然有咄咄逼人之氣 卻少了謙和儒雅之風
1993年國際大專辯論會上的最佳辯手、現在復旦大學副教授蔣昌建本次被請來作為“提問嘉賓”出席了決賽?粗T位“后來者”唇槍舌劍,蔣昌建托腮沉思、滿臉苦笑。
11年前,復旦大學4名辯手在新加坡舉行的國際大專辯論會上,引經據典,慷慨陳詞,以犀利、雄渾、張揚的辯風征服了觀眾,迅速卷起了“復旦旋風”。
據有關人士回憶,當初復旦“舌戰(zhàn)獅城”獲勝之后,就有人指出“這種辯論風格缺少謙和之風”。此后,歷屆大專辯論會進入了“模仿秀”時代———“對方辯友不要本末倒置”、“對方辯友不要偷換概念”、“對方辯友恰恰證明了我方觀點啊”、“請對方辯友正面回答我方問題”……這些“常用辯詞”,極快的語速以及犀利、張揚的辯風被廣泛模仿、學習。
針對大專辯論會的“高談闊論”、“離現實越來越遠”、“越來越讓觀眾感受到模式化、程式化,甚至是套話連篇”等問題,2004大專辯論會開賽之前,主辦者特意在上海、西安、成都、大連舉行了4場“名家論壇”,就“帝王陵墓的開發(fā)與保護”、“高校擴招是否應該降溫”等等社會熱點問題,請國內專家進行論述,同時還請上述4個城市的大學生分為正方、反方跟專家一起討論。
記者在成都“名家論壇”現場看到,來自北京、上海的兩名教育專家和風細雨,娓娓道來,沒有“唇槍舌劍”,卻依然顯示了“論證的魅力”;而站在正反兩方的大學生辯手卻自然地進入了大家十分熟悉的“模式”:“對方辯友……”
最終奪冠的電子科技大學也秉承了“雄辯之風”,其辯論隊的一位辯手表示,他們也考慮過如何改變咄咄逼人的一貫風格,而多些儒雅、溫和,但大專辯論會畢竟是一場競賽,獲勝的渴望使人“溫和不起來”,延續(xù)了11年的蔣昌建式辯風短期內很難改變。
辯手一方面書讀得少理論功底淺 另一方面又缺少青春活力
在大專辯論會上,很多辯手雖然“引經據典”,但往往在辯論中陷入“循環(huán)論證”,說一些“車轱轆話”,難以在聯系現實、生動活潑方面有所突破。對此,余秋雨表示:“大專辯論會的路子確實越走越窄,難以喚起觀眾的共鳴”。他清晰地記得,1999年的國際大專辯論會上,來自澳大利亞的辯手在辯論現場做起了“游戲”,當時,他感到很振奮:“大專辯論會是青春的聚會,怎么能死背經典呢?”
對此,也有人持另外一種看法:“一些大學生忽視哲學、歷史等方面基礎學習,理論功底越來越淺,辯論中越來越不會引經據典,顯得‘很不博學’。像墻上蘆葦,已經不能引起人們的興趣!痹u委孫東東說,選手書讀得少,沒有一支參賽隊伍讓人感到“眼前一亮”。
辯手的“高談闊論”遠離現實生活 帶有學究氣和表演性
8月27日,在本屆大專辯論會現場,余秋雨表示,辯論本身就是智力游戲,很多時候辯題是“虛假命題”,本次大專辯論會決賽的精彩度不夠,就是大家沒有把辯題虛設和空洞話題“拉下來”,這樣,針對虛設和空洞話題的討論就顯得“不質感”,而“不質感”就不精彩,把虛假命題變成了概念的玩弄。實際上,應該將辯論主題進行提煉,把文字游戲式的概念從價值、認識等方面延伸,以獲得更多人的共鳴。
余秋雨的“一番良言”,使一些現場觀眾感到“深以為然”,有人發(fā)問:這些遠離現實生活的“高談闊論”還能走多遠?
余秋雨同時認為,虛假命題是必須的,題目不一定非得有意義,因為可能僅僅是用來訓練學生口才的。目前,體現在辯論中的問題是一些學校的指導老師給學生引入的路數“太學究”,一“學究”以后,就加入了許多沉悶的、令人厭煩的語言,使參加辯論的大學生不能體現出自己青春的特征。這是令人遺憾的,也造成了辯論的表演性,離民間話語體系很遠。
(特約編輯Rea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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