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萬里之外;首金,萬眾一心。然而,留在距槍口10米處靶紙上的勝負,也許還不到1毫米。
趙穎慧和杜麗知道,她們槍膛里某一顆再普通不過的鉛彈,因為比頭發(fā)絲還細微的差距,今天就將主宰億萬人的億萬顆心———當那一顆命運偶然選中的鉛彈,被高壓空氣頂出槍口,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向黃色靶紙上
微乎其微的黑色靶心,每一顆中國心,在那短暫的瞬間,可能會緊張得停止跳動。
長年嚴酷的訓練,四年刻骨的期盼,全部的回報,都只在這快得不能再快、短得不能再短的“子彈時間”。兩位紅粉槍手瞄準一塊蓋世金牌,有形的誘惑和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加上我們億萬顆狂亂的心———此時此刻,她們還能不能心如止水,直面準星里的靶心?
不是危言聳聽,哪怕一絲呼吸紊亂,或者一次脈搏異動,那顆冰冷的鉛彈,都有可能偏離靶心,轉(zhuǎn)而射穿我們渴望的心。
于是,狂喜或悲愴的乾坤大逆轉(zhuǎn),其實并不取決于無辜的鉛彈,而來自于雙槍出海的趙穎慧和杜麗,全看她們有沒有泰山崩于側(cè)而不驚的超人之心。
我聽說,由于長期注視固定目標,很多槍手都是近視眼,開槍時甚至根本看不清靶心,就像莊子借那位神乎其技的庖丁之口說的,“官知止而神欲行”———外部感官不再有用,全靠那顆千錘百煉的入定之心。
這是一場槍戰(zhàn),決定勝負的,卻不是槍,而是心。